6.17下午,妈给我电话:“你dada去世了!下午6:15左右的事。” 很多事情并非我想象地那般顺利,今天下午准备回万州的,主要是因为父亲跟我说:“你爷爷输了液,更加严重了,连张容姐姐都不认识了!你最好今天赶回来,看你dada一眼!” 当时上午的我内心有一丝波澜,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,在这个时候,让我去接受这个结果,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,也不知道爷爷在最后一刻,心里想的是什么?总之,那一定是真实的。前两周为了奶奶的生日宴,心里也许真的心满意足了,但为什么这么急?您的孙子还没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,即使您已认不出我,心里还是有比较深的愧意的。
思绪的确比较混乱,表达不出我内心的那份情感,虽然在您在晚年与父亲有些争执,虽然一辈子也没有结什么人缘,甚至与很多人交恶,但基本了解你的人都知道您的正直、您的那份固执,很多时候的确也比较自私,不为周围的人考虑,的确心很累,但不知道为什么,您去世的消息让我很难过,从来没体验这种感觉,不自觉地流泪了,不明所以的伤心,也许这就是骨肉亲情、血浓于水。
之前,在大学那会,就有一个想法,给爷爷写一本自传,但不知为何,始终都未能成行,在大学毕业的时候,快两年了,有一年冬天腊月,我拿了一本本子和一支笔,问了爷爷很多的问题,出生,一辈子经历过什么?和奶奶的婚姻(那时候没有结婚证),从事什么工作?为什么换工作?作为党员,加入共产党做了什么事情,爷爷说:“在政府做事的时候,那是真的为人民服务,为人民做实事,哪像现在,不干实事,就在政府耍。” 一句真实的话中透露着多少的辛酸和不为人知的苦楚,但老来了,爷爷都比较满足,并没有因为这些过得不开心,我父母常说:“你爷爷还是对自己好,比较自私。” 但转念一想,人一辈子不就是想过得开开心心地,哪有那么多的理由为自己辩护。仙剑4里面有一句话说得很好:无所谓好或不好,人生一场虚空大梦,韶华白首,不过转瞬,唯有天道恒在,循环往复,不曾更改……
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爷爷的身影,小时候还曾用竹子捆着我打,至今都无法忘却那个场景,印象中,爷爷的脾气的确很差,耐心也不行,接人待物都差点那个意思,许多时候,以自我为中心,觉得世界离开他都转不了,在今天看来,虽然错得离谱的想法,在他年轻的时候,可是谁都改不了的铁律,当然,奶奶的纵容也有很大的关系。在年轻的时候,爷爷奶奶在同一年得了一场大病,具体是什么病,没有人知道,我父母对此并不十分清楚,但逃过了那一劫,却没有逃过前年的食道癌,很多时候,事情的起因与我们所想象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,人老了,也许就好了,但内心里面的痛却是我们都无法逃避的。
大部分的时候,爷爷奶奶给我的是一种很开朗的心态。还记得去年回去看他们的时候,那生活环境看起真的让人很心疼,一台破旧的电磁炉,筷子和碗都杂乱地摆着,铺满灰尘的小饭桌上,放着一碗酥了的花生,一些小杂食,客厅很灰暗,一台旧电视机,爷爷还习惯带着hong篓(有关hong篓,场景就很多了,在da门,爷爷标志性地习惯,就是到周围不远的地方,就一定会带个hong篓,然后嘴里吃着叶子烟,逍遥得像不拘于尘世的隐居者,给我的感觉)。居住的卧室太昏暗了,奶奶还一个劲地跟我说:“林林,吃嘛,吃啥子,奶奶弄给你吃!” 听到此,内心真的无法平静,想流泪,不争气地流泪,就算这样,他们认为日子过得很充实,与世无争,平平淡淡,其实想起来,很多人应该都很羡慕这种日子,但并非每个人都有这种福分,这也许是爷爷奶奶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修来的。
越快到家,内心就越不知所措,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。
我打的士到了老家,看到了已经搭建好的灵堂,我没能看到爷爷的面容,我站在您的像前,不知所错。
棺材是爷爷自己在43年前自己准备好的,相片也是3-4年前自己准备的,符纸也是自己写的(每年一个,88岁多,就有88个),还有自己的寿衣,死前也没有遭受什么痛苦,基本上是一天左右,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。林林总总,我觉得从另一方面,爷爷真的对后人很好,不麻烦后人,也不给后人带去过多的痛苦,也没有留遗愿,最后一直想从床上起来,最后一口气是在轮椅上结束的。
接下来事情很多,您的孙子希望您能在那边过得开心。我们会在这个世界想念您!